宁学桃园三结义,不学瓦岗一炉香。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,所谓的“瓦岗英雄”,在历史上确实没有烧香结义,也不可能烧香结义,因为在史书里,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但有巨大的年龄和身份差距,而且还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屈突通在演义小说中是秦琼的“兄弟”,但他“老大”魏征还大二十三岁,降唐前是隋朝关内讨捕大使、左骁骑卫大将军,专门打“反王”;史大奈在史书中是“突厥特勒”,也就是跟随西突厥处罗可汗投隋后受封从二品金紫光禄大夫;秦琼罗士信的老长官张须陀,就是被瓦岗军围杀的。
屈突通、史大奈都不曾加入瓦岗军,小说中的小白猿或神偷赛白猿侯君集当然也不曾加入瓦岗军,小说家把这些人写成“瓦岗英雄”,未免有“扯大旗作虎皮”之嫌,同时又刻意回避了一个话题:正史中这四个“奸恶之人”,能不能算“瓦岗英雄”?
读者诸君请不要误会,咱们要说的这四个奸恶之人,并不包括“赤发灵官”单雄信,因为他是善是恶、是忠是奸,不管是以史书为依据,还是以小说为标准,都很难得出一个令大家都认可的结论。
展开剩余81%既然论的是英雄,那么瓦岗出身的“纯文官”魏征和邴元真就不算了——魏征是什么人不好说,邴元真却真是一个贪婪狡诈道德败坏的真小人。
邴元真人品猥琐不足道,罗士信等人都不屑与之为伍,而咱们接下来要说的这四个“前瓦岗英雄”,那可是在正史中赫赫有名,但是在小说中要么是被抹去了瓦岗履历,要么是干脆不提他们的结局,被抹去瓦岗履历的,当然就是“唐将克星”、曾把大唐顶级名将李勣(徐世勣,就是小说中那个足智多谋的三哥徐茂公)打得仅以身免的刘黑闼。
绝大多数小说都没说刘黑闼在瓦岗军混过,那是因为他后来擒斩了秦琼最早的兄弟罗士信。
在唐初名将眼中,刘黑闼无疑是一个“大恶人”,《旧唐书·列传第五》和《新唐书·列传第十一》都记载了他的“辉煌战绩”:“李艺(罗艺,归唐后赐姓李)居西偏,黑闼就击之,艺亦败,薛万均、万彻皆为所虏,截发驱之;淮阳王道玄为河北总管,与原国公史万宝讨贼,战下博,败绩,道玄死于阵,万宝轻骑逸;淮安王神通、将军秦武通、王行敏前后讨之,皆为所败。黎州总管李世勣不能拒,弃城走保洺州。黑闼追击破之,步卒五千人,皆殁于阵,世勣与武通仅以身免。”
刘黑闼下博之战中击杀了淮阳王、右千牛卫大将军李道玄,在洺水城擒斩了郯国公、绛州总管罗士信,在唐军眼里,他当然是一大“恶人”,所以演义小说不提他在瓦岗军中当“裨将”,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罗士信之所以被刘黑闼擒斩,主要原因是为了救彭国公、右武卫将军王君廓,不用笔者解释,大家也知道这个王君廓,就是隋唐英雄小说中的“大刀王君可”:“君廓,并州石艾(山西平定县)人也。少亡命为群盗,聚徒千余人,转掠长平,进逼夏县。李密遣使召之,遂投于密。”
王君廓跟关羽是山西同乡,小说中说他是绿袍帅美髯公、隋末绿林北路瓢把子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,但这个曾经的“瓦岗英雄”在正史中却是既奸且恶:“君廓素险薄,少孤贫,为驵侩(马匹交易经纪人),无行,善盗。乡里患之。大业末,欲聚兵为盗,请与叔俱,不从,乃诬邻人通叔母者,与叔共杀之,遂皆亡命。”
王君廓为了加官进爵,撺掇庐江王李瑗并将其“平定”,后来在职多不法,唯恐被李世民制裁而叛逃突厥,中途被村民杀死。
除了刘黑闼、王君廓,还有两个“瓦岗英雄”人品也不咋地,其中一个就是凌烟阁功臣中排位第十六的洛州都督、郧国公张亮。
张亮在瓦岗军中就是以高密而被李密重用:“素寒贱,以农为业。大业末,李密略地荥、汴,亮杖策从之,未被任用。属军中有谋反者,亮告之,密以为至诚,署骠骑将军,隶于徐勣。”
徐勣就是徐世勣,原本是翟让起家班底,李密让张亮到徐世勣麾下,也是起监视作用。张亮归唐后,仍然习惯打小报告,侯君集与太子承乾“谋反”,就是张亮最先“告发”的:“侯君集诛,以亮先奏其将反,优诏褒美,迁刑部尚书,参预朝政。”
周兴被来俊臣请君入瓮,一向喜欢告密的张亮也被人告发谋反,结果被斩首抄家——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,张亮有没有谋反,李世民心里也没底:当时朝会上大多数人都说张亮图谋不轨,只有将作少匠李道裕说张亮“'反形未具”,事后李世民将其晋升为刑部侍郎。
不管张亮有没有谋反,他都死有余辜,而咱们要说的第四个“奸恶之人”,就是“徐茂公”了。
说徐茂公是“奸恶之人”,可能有很多人不同意,但是我们细看两唐书和《资治通鉴》,就会发现他确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:徐世勣是翟让起家班底,李密杀害翟让,还砍中了徐世勣的脖子(一说为肩膀),但是徐世勣不但没有替翟让报仇,反而成了李密的铁杆粉丝,甚至带兵降唐,也是以李密的名义交出兵马;徐世勣降唐后又被窦建德俘虏并投降,奉窦建德之命镇守黎阳,在逃回唐军的时候,根本就没管在窦建德那里做人质的徐盖(当时已经赐姓,似乎应该叫李盖)。
徐世勣不忠于翟让,不孝于徐盖,也对不起同朝为臣并誓同进退的长孙无忌、褚遂良——李治要废王皇后而立武媚娘,大家说好了一同反对,结果徐世勣在私下里表示支持。
为了保家族平安,徐世勣还想在狩猎时放火烧死亲孙子徐敬业。徐世勣谋杀未果,徐敬业反武失败,也牵连到了徐世勣:“追削敬业祖、父官爵,剖坟斫棺,复本姓徐氏。勣诸子孙坐敬业诛杀,靡有遗胤,偶脱祸者,皆窜迹胡越。”
徐世勣算计了一辈子,也没算计到他支持册立的皇后武则天,会将徐家灭门,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而被挖了祖坟。
徐世勣并没有当过道士,也不可能是“结拜三哥”,他虽然是“大唐名将”,但做事既狠又不厚道,说他是“奸恶之人”或许不太准确,那么在您看来,要评选“瓦岗四大奸恶之人”,除掉徐世勣,还有哪些人能入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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